“顾客们怀着纷繁各异的心思,略带羞涩来到这里,体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在北京三里屯经营着一家成人体验馆的刘政(化名)告诉健康时报记者,从半年前开业至今,刘政的店已接待服务了500多位客人。
在某互联网搜索平台上,北京同城区域范围内,记者以“成人体验馆”为关键词共搜索出242家。这种经营模式被称为“共享硅胶娃娃”或“用机器人给顾客有偿提供性体验”的成人体验馆正在逐渐被慢慢的变多的人了解、熟知。
硅胶娃娃,一种仿线的比例制成,充气后比较柔软,有弹性,皮肤与真实人体相似,从而代替真人来满足生理需求。
“不论经营成人体验馆和来这里体验的顾客是怎么样看待这件事的,目前在国内到这种店消费还是会被很多人误会,许多人都是偷偷摸摸来这里,不愿意被身边人知晓,还是有很多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里。”刘政介绍,光临他店里的顾客以二三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居多,大多都是在北京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有白领、普通打工者,也有高校大学生。
“性在这个社会成为了刚需,来这里消费的顾客普遍感觉都比较压抑,亟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刘政坦言,顾客为了发泄生理欲求来这里消费如果仅只是表象的话,那么每个人背后其实都是有故事的,是关于一个个生活在大城市男人背后的压力、情感受挫、情感宣泄与慰藉。
“通常客人们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很少有人愿意坐下来聊上几句,但遇到一些健谈或者情绪亟需发泄的客人,也会和我谈论娃娃的美丑、手感和第一次使用娃娃的体验,还会聊聊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刘政说,店里此前接待过一位25岁左右的男性,和女朋友已经异地恋5年,女朋友担心时间长男友会变心、出轨,于是主动联系了店家,并推荐男友来这里体验,顾客说女友的理由是因为那样“既安全又不会移情别恋”。类似的还有怀孕的妻子会推荐丈夫来这里体验,一旦妻子生产后便自觉离开,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还有一些在北京打工的农民工,常年在外,一年回不了几趟家,性成为他们没办法得到充分满足后又迫切地需要的问题。刘政说,别看这些农民工平时风尘仆仆,每次他们在来店之前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哪怕只是与一个娃娃“约会”,甚至曾经还有打工者天天来。“那些人说,硅胶娃娃满足了他们对女性的美好愿望,感觉现实中缺失的东西在这里找了回来。”
另外,还有失恋后情感遭受重创的年轻男子来店里抱着娃娃寻求安慰,这些男性普遍不谙世事,在受到感情欺骗后,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有的被玩弄了感情,钱也被骗没了。在这之后,当面对一个无法正常交流,“任由摆布”的硅胶娃娃时,他们会显示格外喜爱。
“有些男性是资深的‘硅胶娃娃控’,除了平时来店里体验外,家里还有很多的娃娃,他们以研究、收藏和使用这一些娃娃为乐,这些人对于娃娃的品牌、质量、性能等方面甚至比我都要精通。”刘政说道。
刘政的店开在北京以繁华、前卫时尚著称的三里屯,乍一看地名感觉很好找,但店面却选在极其隐蔽的公寓楼内,在各大团购平台上并没有提及具体的楼层和房间号。如果想来需要提前电话预约,根据指示寻找地点。“不地推、不发小卡片,目前主要是靠各大网络站点平台在做推广,但最近几个主要的平台都在限流,推广受到了限制。”
在类似的成人体验店门口及网络站点平台上都写着“女士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刘政表示,“女性干这行挺忌讳的,因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此外,未成年人也不可以来,一些看起来比较小的男生我们都会查验身份证。”
记者发现,像刘政的店一样,大多数成人体验馆不设招牌,藏身在高层写字楼、公寓或酒店内,很多店在网上标注是“SPA按摩”的旗号,服务价格普遍在200元左右/次,最贵的1000元/次。
“一开始碍于自己的女性身份,出于对店面本身和各方面因素考虑我曾想找一位男性合伙人一起干,但之后一直也没找到比较合适的搭档,自己一个人从始至终坚持在干到现在,我感觉自己是幸运的。”王霞(化名)是在这个对女性排斥的成人体验店行业中为数不多的一位女店长。
王霞开成人体验馆仅有2个月,此前在网上售卖成人用品的她在3个月前看准了市场,仅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在北京租好了店面、装修好店铺、买了4个娃娃,开始营业。“性处于人性的灰色地带,起初我一直担心自己是不是从事违法的买卖,自己开店会不会遇到男人耍流氓等一些不好的事情,此后咨询过所有有关部门,确认此事“不违法”,在工作中发现来的顾客普遍正常,并未发生过非正常的越轨行为。”
王霞称,她店里没有过夜服务,客人一般最多体验40分钟到1小时后就会离开。客人来店后对娃娃普遍都很好,用完娃娃后有些还会用毯子把娃娃包好,放整齐。
不过在刘政店里曾经有发生过“伤害娃娃”事件。“客人走后使用过的娃娃被揉成一坨,甚至把娃娃折断、在娃娃身上乱打、乱咬。有些人进门前是文质彬彬的白领,但门关上后那就是另一个人。”刘政说,“我理解这些长期被压抑的他们。”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是北京成人体验馆最火爆的一段时间,但近期开始陆陆续续有同行开始不干了。”刘政表示,难干的原因除了行业本身比较敏感,没有办法获得较多的社会资源支持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一些眼里只有钱没有起码职业道德准则的人把这行业搞臭、搞坏了”,比如有的硅胶娃娃体验馆卫生环境很差。
“涉黄”、卫生条件差等这样一些问题一直以来也备受争议。在某团购平台上,记者发现些店铺半年仅售出10件,还有些一年仅售出个位数。
“北京相较于南方在性方面的开放程度比较低,更偏向于保守,但总体上讲市场对这方面的需求是比较大的。”刘政和王霞表示,店铺的顾客中回头客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看着新奇,初次来体验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想把成人体验馆做下去、做好,最关键的就是规范运营,做好卫生。
刘政介绍,店里十分关注卫生消毒,房间内的用品全部都是一次性的,会使用防水、防渗透的一次性床单;给顾客准备好避孕套等防护保障措施;娃娃每使用一次就要清洁消毒,因为娃娃很重,为了能清理洗涤干净,都会把他们拆开分别清洗;除此之外,娃娃还会定期送回厂家维修、保养。“现在我家就有一个娃娃处于‘休假状态’,送回厂家重新修复了。”
王霞家的娃娃还会请兼职的化妆师定期前来给娃娃们化妆,“化妆前后的娃娃差别可大了。娃娃清洗后就会脱妆,脱妆后的娃娃面无血色,不好看。如果娃娃没化妆,客人还会专门跑下楼跟我说这娃娃怎么一点气色都没有,好吓人。所以会定期请化妆师来化妆,给娃娃们打底,上腮红,画眉毛和眼影,涂口红。”
“开成人体验馆最大的问题是卫生安全问题,假如没有严格的消毒和保护的方法的话肯定存在传染疾病的风险。只有店家以身作则,社会才会对成人体验馆越来越宽容、支持。”王霞说。
近日,广西南宁有多家硅胶娃娃成人体验馆引发关注。有网友认为体验馆违背“公序良俗”,也有的人觉得体验馆并不伤及他人利益。
南宁市一家硅胶娃娃体验馆的店主赵林(化名)告诉澎湃新闻,他的店已开了两个月,是受到深圳硅胶娃娃体验馆的启发,也因为他以前在工地打了十几年工,知道很多农民工背井离乡,生理需求难以满足。
10月30日,南宁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前述娃娃体验馆属于新型行业,不在负面清单范围内,从登记上看是合法的。南宁市市民热线工作人员也表示,无法直接判断这类体验馆是不是合乎法律,如有涉黄行为,可以向公安部门反映。
硅胶娃娃体验馆曾引发争议。今年6月,一家开在深圳市龙华区富士康工厂附近的硅胶娃娃体验馆“爱爱乐”受到关注。该体验馆老板称,他将体验馆开在工厂旁边,就为了定位“没有更好释放方式”的厂工们。
10月30日,南宁一家硅胶娃娃体验馆的老板赵林对澎湃新闻说:“我2013年在外打工时,发觉很多民工背井离乡,赚了一点钱就去找女人,有人受骗,有人得病,家庭也受一定的影响。这些事情让我很难受。”
赵林说,后来他看到深圳一家名为“爱爱乐”的硅胶娃娃体验馆,在“思想斗争”几个月后,花了攒下的十几万元,决定开店。
“我和深圳爱爱乐硅胶体验馆老板一样,都是打工人,我佩服他有勇气开第一家。我也想着,如果我们自己开一家,是否也能解决一些问题?”赵林说,这些仿真娃娃能够完全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也不会让人产生“人和人之间的那种感情问题”。
在媒体报道中,有人称硅胶娃娃体验馆“半个月可以回本”。赵林称,没那么夸张。他们采取的是销售和体验相结合的模式,可以回本,但真正卖出去的不多,体验的居多。
“还是观念上的问题,有些人觉得比较惊奇,过来看看就走了。”赵林说,大家还是会觉得硅胶娃娃毕竟不是真人,会觉得奇怪。
“这个钱不好赚。”赵林说,南宁大概有十几家类似店铺。赵林店里有6个硅胶娃娃,从厂家进货,价格在几千到几万不等;体验价格在一百多到三百多,一天一般能接待两三个人。有客人体验完,他们消毒等工作就要做一个小时。“要把七八十斤的娃娃扛去洗澡,进行双氧水和紫外线消毒,再整理好。人工费和消毒费用加起来,剩下利润空间并不大。
赵林认为,他身处于农民工群体中,更加理解他们。有人质疑他开店的目的,赵林会说“你是不明白他们”,“他们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走的时候表情就很放松,还会感谢我们。”赵林说,有客人每次来会拿点水果,聊聊天。
“基本上都是80、90后的打工者,有些民工会五六个人一起来。”赵林说,“我们去房间消毒时,看到过有娃娃断手断脚,从中能判断出来这些客人平时非常压抑。”
澎湃新闻以“成人体验馆”为关键词在大众点评App上搜索发现,南宁市有多家名为“××成人体验馆”的商家提供此类服务,这些店铺的商品图多为硅胶娃娃照片,体验价格多在99-388元之间。
10月30日,南宁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店铺在申请营业执照时,需要看其营业范围是否在政府规定的负面清单范围外,凡是负面清单规定的一律都不予登记。他说,充气娃娃体验馆属于新型行业,不在负面清单规定范围内,这些店铺从登记层面看上合法的。至于这些店铺提供的充气娃娃体验服务是否涉黄,需要以公安的说法为准。
同日,澎湃新闻以市民身份咨询南宁市市民服务热线,一名工作人员回应称,他们没办法直接判断硅胶娃娃体验馆的存在是不是合乎法律。“如果了解到有涉黄等违背法律规定的行为的话,可以向公安部门反映。”
赵林也表示,店铺仍处于尴尬期。“我们有营业执照,也咨询过律师。律师说,这方面没有明确规定,卖淫嫖娼对象是自然人,硅胶娃娃不在其中。”他说,也有有关部门来查过他的店铺,主要是查是否超越经营范围。
赵林说,希望有关部门能制定规范性的流程,如果商家做不到这些规范,有关部门就能够直接进行取缔。“我们现在没有统一标准,只可以通过咨询医生或者专家的方式,把每一个消毒流程完成。”
针对硅胶娃娃体验馆现象,华中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彭晓辉曾向澎湃新闻表示,虽然硅胶娃娃体验属于个人私生活的范畴,不伤害到任何人。但放眼未来,还是需要更宏观的从各方面去规范它。这也关乎如何用合理合法又合乎人性的方式,去满足人的性需要。硅胶娃娃体验店是一个新的尝试,肯定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它不违反法理和道德。管理部门不应急于下结论,应该在调研的基础上,对其进行规范和管理。
“对于进入城市、没有配偶或和配偶长期分居的打工者,性需求更多是一个经济问题。”彭晓辉表示,“这些打工者既没能力带配偶在身边,也无法通过其他途径满足。在这时,硅胶娃娃体验馆或是他们人际性关系的一个短期的辅助手段。”
彭晓辉同时表示,这类体验馆存在的前提是经营要规范,要安全卫生,且有人指导。
“美女硅胶TPE娃娃,……跟真人一模一样,有声音,各种脸型供您挑选……”这是陈兵8月26日在微信朋友圈发布的揽客广告,他工作的这家成人体验馆,两天后将在北京正式开业。
将硅胶娃娃打扮成真人模样,然后给顾客提供性服务,这种生意在业内被称为“成人体验馆”,最早出现在广东深圳,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也逐渐出现,许多消费者纷纷前往“尝鲜”。
但成人体验馆的合法性,一直非常关注,原因就在于其提供性服务,很多人将之与“卖淫嫖娼”联系起来。
郑州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许桂敏表示,按照我国法律,卖淫嫖娼强调的是有生命体的自然人,必须是在两个人之间发生,而硅胶娃娃是玩具,并不属于法律意义上的自然人,因此不能按这个罪名来处理。北京大成(深圳)律师事务所律师杨亮认为,成人体验馆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其营业范围能否得到工商部门的许可仍有待观察,现在的确没有一部明确的禁止性法律来规定其行为。
正是由于合法性不明朗,监管存在盲区,成人体验馆处于一个灰色地带。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大多数成人体验馆不设招牌,藏身在高层写字楼、公寓或酒店内,在网上打着“SPA按摩”的旗号,但其实就是用硅胶娃娃提供性服务,按小时收费,体验不限次数,有的商家甚至推出了长达十小时的体验产品,变相留顾客过夜。在成人体验馆的实际运营中,卫生、经营也存在一定监管盲区。
“找餐厅看到了个成人体验馆,房间床上摆了肉感的娃娃,比充气高级。”近期,微博网友“金金灿”发帖称,他在某生活服务平台找餐厅时,发现了一家成人体验馆。
在某生活服务平台上,也常有消费者分享自己体验硅胶娃娃的感受:“实在太新奇了”。
9月12日,新京报记者在该生活服务平台首页搜索发现,北京、上海、深圳、杭州、武汉、成都等多个热门城市都出现了类似的成人体验馆,上述城市中,多则十余家,少的也有五六家,这些店铺常常出现在“新奇体验”栏目下,即使不输入关键词,系统也会将其自动弹出,并排在前几位。
从商家展示的信息来看,其提供不一样的风格的拟真娃娃体验服务,会依照产品和服务时长不同,单次收费200元到500元不等,有的商家还推出了租借和零售产品,有的店铺半年内就产生了600多笔交易。
新京报记者发现,在某生活服务平台上,为了吸睛,多家成人体验馆均打出了“SPA按摩”“养护调理”等字眼,购买须知显示无需预约,但进店要佩戴口罩和测温。
零点成人体验馆,位于立水桥北路极客从林社区。第一次与商家通电话时,对方告诉新京报记者“到店体验需要提前预约,就是平台预留的地址。”只是,预留的地址中,没有提及具体的楼层的房间号。
按照预约的时间,新京报记者赶到了该体验馆所在社区后,对方未透露房间号,而是派一名男子下楼,将记者带到该社区的一栋名叫“回+理想乡”的公寓楼。
几分钟后,记者与该男子一同乘坐电梯到达零点体验馆,进屋后套上鞋套,便领着记者去参观房间。
这家体验馆更像个小型家庭式酒店,有客厅、厨房和洗浴室,老板林一和合伙人就住在其中一个房间,另三个房间则是用来开展经营活动的,每个房间内都有一个风格各异的硅胶娃娃,有的高挑丰满,有的呆萌可爱,都穿着性感的衣服,任人挑选。
新京报记者随机选择了一间房,一个半裸的硅胶娃娃端坐在床中央,身高约1.6米,头部、手臂、大腿等多个部位可以摆动,点开背后的开关,能与客户进行简单的声音互动。
林一说,他之前卖过车,还干过熔喷布,疫情之后看到很多地方都冒出了成人体验馆,他觉得硅胶娃娃是新鲜事物,所以和两个朋友开了这家体验馆,他和一个朋友负责门店经营,另一个朋友则打理卖硅胶娃娃的网店。
“很多人都是奔着解决生理需求来的,既有二十来岁的单身男性,也有已经成家的中年人。”说话时,另一个房间的客人刚体验完,在客厅换鞋打算离开。林一估计,这位客人应该有五十多岁。
如今,每天都有三三两两的顾客来店体验,但刨去房租、采购成本,零点成人体验馆还没有实现盈利,与新京报记者聊天时,林一和合伙人显得并不着急:“这一个市场应该比较大,得慢慢儿做。”
9月初,另一家成人体验馆的服务员告诉新京报记者,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卫生,他们实行“一客一消毒”,床单和枕头一天一换,虽然硅胶娃娃属于共享式,但他们会赠送两个安全套,可以完全放心体验。
在该店一间收拾过的体验房间内,一个半裸的硅胶娃娃正躺在床上一张一次性床单上,其身体上残留着少许黑点污垢,记者尝试用卫生纸擦拭,发现反而越擦越多。
成人体验馆的卫生问题,被很多人关注。有匿名的网友在知乎提问:成人体验馆的娃娃使用后会得艾滋吗?这条帖子下,有用户留言称,他去实体店戴(安全)套体验过,但是安全套的质量不好,是杂牌子,没有全部裹住,最后安全套还卡在了里面。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地坛医院皮肤性病科主任医师吴焱告诉新京报记者,从卫生角度讲,体验前一定要对硅胶娃娃进行充分消毒,以保证局部清洁。同时,要尽可能充分地涂抹润滑剂,因为安全套的材质是橡胶,如果润滑不充分,硅胶娃娃的硅胶更轻易造成橡胶安全套破损,不仅容易染病,也容易导致或前列腺液残留,给后期清洁带来困难。
“硅胶娃娃是仿真制作的,腔道内会有一些褶皱,清洁起来很费劲,可能前一个顾客使用完,商家并没有真正清洁到位,就提供给下一个顾客体验了,这会带来交叉感染,间接引发性病。从卫生健康的角度来说,硅胶娃娃体验馆确实存在一些风险。”吴焱指出。
零点成人体验馆商家介绍,每当顾客体验结束后,他们会掏出硅胶娃娃的性器官,然后用妇炎洁、消毒液等进行清理洗涤,然后用海绵绞干,最后放进消毒柜存放。望京附近的swag空间成人体验馆则称,其主要是用清水、沐浴露和消毒液进行清理洗涤,整套流程在半个小时左右。
但当新京报记者提出想参观清洗过程时,对方无一例外地都拒绝了。此外,记者暗访还发现,前述提及的成人体验馆均没有在醒目位置张贴注意卫生的提示,顾客进店不要求佩戴口罩,也不用出示健康宝和身份证。
针对成人体验馆的卫生问题,新京报记者以市民身份咨询了北京市朝阳区卫生计生监督所的工作人员,对方称,如果成人体验馆不涉及美容项目,不需要办理卫生许可证。
新京报记者在暗访中了解到,零点成人体验馆背后的公司是北京安尔然贸易有限公司,成立于2020年9月1日,其营业执照显示,该公司有近十种营业范围,比如销售日用化学用品、清洁服务、互联网信息服务等,但不包括成人用品相关业务。
“成人体验馆目前处于灰色地带,只能隐蔽地做,这也是我当初选址时远离热闹商圈的一个原因。”据零点成人体验馆老板林一说,他们将硅胶娃娃当作日化用品打个擦边球,开业以来,还没有监管部门来查他的店,不过为了安全,他没敢进行大面积推广。
事实上,像林一这样打擦边球的商家并不在少数。比如前述提及的swag空间成人体验馆,有一款叫“十小时深夜陪伴服务”,体验时间段为23:00-9:00,团购价488元。
商家明确说,“买这样的产品相当于就是过夜了。”但该店铺的营业执照显示,营业范围为健康咨询、组织文化艺术交流活动、橡胶制品销售等,并不包括酒店住宿相关业务。
在网络上,也有网友将成人体验馆与卖淫嫖娼等联系起来,觉得应禁止并取缔,因为两者都是提供有偿性服务。
郑州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许桂敏接受新京报记者正常采访时表示,按照我国法律,卖淫嫖娼强调的是有生命体的自然人,必须是在两个人之间发生,而硅胶娃娃是玩具,并不属于法律意义上的自然人,因此不能按这个罪名来处理。
此外,记者查阅发现,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2012年修正)第六十六条、六十七条、六十八条、六十九条规定中指向的对象,主要是自然人、书刊、图片、影片、音像制品等,硅胶娃娃是否属于这类自然人或物品,目前没明确界定。
北京大成(深圳)律师事务所律师杨亮认为,成人体验馆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其营业范围能否得到工商部门的许可仍有待观察,现在的确没有一部明确的禁止性法律来规定其行为,假如慢慢的出现扰民等影响其他人的行为,可以由场地的出租方根据租赁合同等协议来约束其行为。
对于“共享硅胶娃娃”成人体验馆,苏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此前曾对媒体表示,这种经营场所不在卫生许可证的发证范围,“我们只管他有没有营业执照,(这种体验馆)能不能开,国家没有明确规定。”
杭州市西湖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人士向新京报记者表示,此前有本地电视台反映过成人体验馆的有关问题,根据该线索,他们曾去该体验馆租用的酒店房间检查,但是到现场之后,对方已经离开,他们并未曾发现其经营活动,后来他们也没有接到成人体验馆的举报,若不是媒体曝光,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店存在。